第(2/3)页 列国队伍还在观河台的时候,楚街总是最热闹的。各方公子,都想方设法地往楚国队伍里凑。 姜望就曾经目睹过填街塞梁的拥挤盛况。 其人绝美如此,见者无不痴然。 俨然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声势。 姜望在天下之台确实见过此人,的确是容貌无双。不过因为太虞真人李一的横空出世,各国参与三十岁以下无限制场的天骄,都没什么机会展现实力,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。 但姜望此来楚地,可没有什么亲近大楚第一美人的心情。 这夜阑儿传说跟楚帝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,但不知为何又未入宫……无论真假,他都不想惹麻烦。 “怎么还有夜阑儿?”姜望略略皱眉。 “她跟屈舜华是闺中密友啊,常在一起聚的。”左光殊随口道。 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,又提醒道:“你可别动歪心思。” 这话才出口,便听得姜望道:“那她要是跟屈舜华一起进山海境,我可没把握打服她们。” 左光殊愣了一下,发现自己的确低估了这位姜大哥的意志力。 那可是大楚第一美人! 怎么会第一个念头是打架的? 难道这就是姜大哥快速变强的奥秘吗? 愣完了他才反应过来,怒道:“你打屈舜华干什么!” 姜望眨了眨眼睛:“进山海境之后,不是各凭本事吗?不是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吗?”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:“小光殊啊,不是为兄说你。感情归感情,山海境归山海境,不要混为一谈嘛!屈姑娘想来也是一个明事理的,大家山海境里公平竞争,出来之后再续前缘,岂不妙哉?” 左光殊想了想,居然觉得很有道理。 姜望又很是认真地道:“等会要找个机会让夜阑儿显显身手,神临境修士我们肯定不是对手,但是如果能够提前有所针对,再加上山海境里的特殊环境,未必不能叫她吃点苦头!” “我们这次是朋友聚会……”左光殊弱弱地道:“大家都是给你接风洗尘的……” 姜望正要讲一些勇争第一、不要被情感束缚之类的话。 左光殊又接道:“而且,打破寿限之后,就无法进入山海境了。所以夜阑儿是不参与的……” “哦,这样。”姜望摸了摸下巴,又道:“那个楚煜之呢,实力怎么样?等会我试试他的身手。” 早前参加黄河之会时,他也略微了解过楚煜之。知道是一位军伍出身的修士,也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前途,不过没有王夷吾那样的运气,未能拜得一位军神做师父…… 但也只知道这些,对楚煜之的具体实力,却是不了解。 尤其现在都已经是道历三九二零年了,想来也该今非昔比才是。 到底成色如何,终究还是要用刀剑检验。 “别试了……”左光殊有些无力地道:“都算是朋友。” 他开始有些后悔答应屈舜华宴请了。 姜大哥怎么这么好斗?! 这是奔着让他妻离友散去的吧? 姜望则自顾自地道:“不知道屈舜华实力如何,你说她当初跟项北交手,是藏了杀手锏?说说看,她的底牌是什么?我想想看如何针对……” “我们就单纯吃个饭,行吗?”左光殊很用力地打断:“黄粱台的美食是一绝!” 这话总算让姜望收敛了些战意:“有多绝?” 左光殊也乐于转移姜大哥的注意力,很是热情地解说道:“一桌菜式,演尽酸甜苦辣,百味人生!” “还有这等菜式?”姜望兴致大起:“他们允许打包吗?” “……”左光殊道:“一般来说是只能在店里吃的。不过也不是不能商量,因为是屈家的产业……” 姜望点点头,拍了拍左光殊的肩膀:“不错!” 左光殊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,只不知这位莽夫大哥是说黄粱台不错,还是说屈家不错。陪着小心道:“那你等会别动手,行吗?要是不小心砸了店,屈舜华面上须不好看。” “那你还能不放心为兄吗?”姜望宽慰道:“我是个不爱生事的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等会你跟你家屈舜华好好相处便是,我就带张嘴去吃饭,可好?” “欸!”左光殊自无不应之理。 黄粱台是郢城最顶尖的酒楼之一,号称是一顿饭的工夫,就能让食客感受一段人生。 可惜每日只开三桌,完全供不应求。 这才开春,排期已都排到了年底去。 但屈舜华亲自设宴,自不会没有位置。黄粱台今日是专门另开一桌,以待贵客。 姜望跟着左光殊下了马车,便见得一座高台拔地而起。 以石墙围住,占地之广,竟一眼看不到头。 马车停在石阶前。 左光殊走在前面带路,姜望左顾右盼,打量着黄粱台附近的环境。此处商铺林立,行人如织,颇见繁华。 拾级而上,便见得一扇古香古色的门户。 大门之前,恰好有一行人正往里走。 其中一人听得动静,回头瞧来,便看到了华袍俊面的左光殊,哈哈一笑:“我当是谁!这不是左家稚童吗?” 此人目生重瞳,长得高大威武,一时狂笑如雷, 与他一起的友人皆大笑。 他当然也如愿以偿,看到左光殊涨红了脸。 但紧接着就有一个清朗的声音顶上来,一个青衫仗剑的身影,从石阶下一步步走上来,斜乜着他,那眼神更桀骜,更睥睨,更自负—— “我当是谁,这不是手下败将吗?” 项北的狂笑声戛然而止。 他当然认得姜望,当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身影。 就是这个人,在观河台上,当着六位帝君、列国天骄的面,以一记焰花,按在了他的脸上,终结了他的黄河之会。 项北不笑了,项北身边的那些朋友也不笑了。 姜望却不肯就此放过,而是继续往前走:“重瞳儿如今外楼否?可有再战之勇?” “我如何不敢!?” 项北是何等狂傲的性子,当然受不了这个,不顾朋友阻拦,直接大步迎来—— “今虽未外楼,亦叫你知项家男儿勇!” 大手一张,盖世戟已跃空而出。 便以这黄粱台古香古色的大门为背景,威武雄壮的项北跃身而起。 面对正面碾压过他的对手,他仍然是主动出击,不留余地。 其人之勇烈,可见一斑。 黑色的烟气在他脸上扭曲,一对眼睛,完全被黑色的鬼纹所覆盖。本已经强壮至极的肌肉,再一次膨胀起来。 整个人暴涨至一丈有余! 黄河之会至今已半年,项北自非昔日之项北。 以吞贼霸体之身,握盖世之戟,怒砸而下,压得空气都沉重非常,元力纠缠如泥淖,仿佛要砸烂这个世界! 谁能不惧? 谁能不惊? 项北的那些朋友,都下意识地往旁边散开。 但面对如此威势的、那青衫带风的年轻人,是道历三九一九年的黄河魁首。 是正面碾压过项北的男人! 一处、两处、三处……足足五处炽白的光源,在他的胸腹间亮起。 整个人刹那间就已经被璀璨的神通之光所覆盖。 在辉煌灿烂的神通之光里,一柄带鞘的长剑,被一只干净有力的手举起。 横鞘撑天。 铛! 姜望便以左手举剑,在天府之躯的状态下,直接以剑鞘挡住了项北这一戟。神龙木所制的剑鞘,抵住了月牙刃。 隔着吞贼霸体肃杀的黑色烟气,一双宁定的眼睛,与那双被鬼纹所覆盖的重瞳对视。 “你既未外楼,我也隔绝星楼。” 姜望如是说道。 说的是不占你便宜,表达的是让你服气。 然后拔身而起! 他硬顶着吞贼霸体状态下的项北,竟然将其推向高空! 经历了五神通之光淬体和星光淬体,时至今日,双方的体魄之力,早已经形势逆转! 吞贼霸体是力魄神通,若至外楼,哪怕姜望仍多一层五神通之光淬体、仍在天府之躯状的态下,仅在肉身力量上,项北仍能领先。 可他毕竟只有内府。 所以他退。 在那些朋友惊骇的眼神中,在空中一退再退!愈升愈高。 不同于朋友们的惊骇。 项北虽然在引以为傲的力量上,再不能占据上风,但他仍没有一丝惊惧。 姜青羊的实力,他如何不知?姜青羊的战绩,他怎会不关注? 但他仍不会让,仍要一战,仍要战胜! 项家人……如何还能再退?! 脑海中,一幅画卷铺开。 画轴缠以龙纹,卷面描以魔纹。 升华至此境极限的龙魔演兵图上,清晰地具现着姜望其人。以各个角度,不同层面,展现着完全不同的姜望。 这是一个越了解,就越能感受其强大的男人。 越是与之为战,越是为之惊叹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