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一封情书-《侧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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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热闹。
陆城挑了挑眉,不太走心地夸了一句:“不错。”
薛景没回答,拉开凳子,在他对面坐下。
离得近了,能看到他眼下浅浅青黑,在白皮上很是扎眼,像是许久未睡。
他语气毫无波澜,“陆学长,找我有什么事?”
陆城说:“薛景,你不要再给耳朵压力了。”
“……”
同样场景,人设彻底颠倒。
显得画面实在有些搞笑。
陆城:“我不知道你看了多少老土电视剧,你以为你跟耳朵暗示,你要自杀把心给我,就真的能动摇什么吗?
薛景,我听说你是普林斯顿的高材生,应该不至于常识缺失,会真的有这种想法吧。”
在医学上,脑死亡就是死亡。
心脏再怎么跳、跳在谁的胸腔里,都不是原来那个人了,不存在什么共生关系。
更何况,心脏移植手术也不是这么简单一回事,没那么轻描淡写。
陆城淡淡笑了一声,“我从来不介意和你公平竞争,但是输了就是输了,也不用耍这种小手段。”
倏地,薛景眼睛里泄出浓重戾气。
像一股浓烟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。
整个人顿了数秒。
薛景一贯家教良好,这回,终于忍无可忍、爆了句脏话:“你懂个屁!”
陆城什么都不懂。
他错失了八年,又没有经历过当中点滴,怎么会理解自己对林岁岁的感情呢。
薛景牢牢捏住了拳头。
抿心自问。
原本,他对林岁岁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。
只是单纯觉得她挺好玩,特别是和薄倩对峙时,表情和声音都有点可爱,像他家那只小奶猫,这才故意逗她玩玩罢了。
她明明一脸憋憋屈屈,想拒绝又没法开口的模样,实在是太乖、太有意思了。
比竞赛题还有意思。
再到后来,看到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城,眼睛像湖水一样,乖乖软软,又忍不住心尖一动、想去将她从困境中捞出来。
如果这一切终止在八中、少年时期,想必,两人真能成为普通好朋友。
平日点赞之交,逢年过节轻松问候。
偶尔,还能约着聊个天、吃个饭、打几把游戏。
薛景也没有想到,去到普林斯顿之后,还会那么巧合地遇见林岁岁。
她是来新泽西治病的。
已经来了好几年了。
同在异乡,两人关系自然迅速拉近。
林岁岁这样乖巧软绵的女生,相处起来,对于薛景这种性格男生来说,有无可驳辩的吸引力。
但这还不至于让他沦陷。
转折发生在后一年圣诞节。
圣诞节对老外来说,无疑是全年最重要一个节日。
学校放了年假,薛景懒得奔波回国,留在了新洲。
晚上,他将林岁岁带到了班上同学办的party。
免得她小可怜一样、一个人过节。
那一天,对林岁岁来说,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天。
她摘了助听器,发现对外界声音产生了轻微感知度。
长久治疗初现成效。
就算是林岁岁,也难免兴奋激动。
party上,她躲在角落,庆贺般喝了几杯酒。
可惜酒量不佳,薛景发现时,她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。
“林岁岁?
大艺术家?
还好吗?”
听到声音,林岁岁勉力睁开眼,看到了熟悉一张脸,扯出一个笑容来,喃喃,“薛景……”
她笑得有些憨有点笨,酒窝里好似盛满了酒。
饮一口,就叫人上头沉醉。
薛景愣了一下。
下一秒,林岁岁就转开视线,目光被其他东西牵引住。
老外家中放了圣诞树。
圣诞树上头有颗五角星装饰。
林岁岁撑着手臂,站到沙发上,踮起脚尖,想去够那颗星星。
和醉酒之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。
薛景看着她,用力将那个五角星从树上扯下来,抱进怀里。
林岁岁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那个星星,又笑起来。
眼神虚无、不见焦点,也不知在看哪里,只轻声喊他:“薛景。”
“嗯。
在呢。”
又喊:“薛景。”
“怎么?”
林岁岁:“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了。”
说完。
她心满意足,抱着星星,昏睡过去。
薛景一步跨上前,牢牢将她接住,搂进怀里。
这一抱,便是彻底沦陷。
他的星星亮了。
……
陆城什么都不知道。
薛景倏地站起身,环佩叮当、恍然未觉。
他怒视着陆城,“陆城,你真是个自私鬼。”
陆城接受这个评价,“对。”
“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,你还想把岁岁拖下水,让她为你痛苦、为你难受。
这种爱情,你以为是爱情吗?
不是的,陆大少,这只是你高高在上的占有欲作祟罢了。”
因为曾经求而不得。
这会儿,才想占为己有。
陆城完全没有被激怒,依然好整以暇望向他。
“我对耳朵是什么感情作祟,用不着你来评判。
当然,你说我自私,我承认。
人活在这个世上,无论是一天也好、一年也好、十年也好,想要把喜欢的东西握在手心,这是本能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错过的八年,都是你的机会,但是你也错过了。”
薛景嗤笑一声,“这是陆大少高高在上、悲天悯人的说教之心吗?
还是作为胜利者的嘲讽?”
陆城摇头。
“都不是。”
薛景握着拳,转身欲走。
下一瞬。
陆城开了口。
他说:“我今天找你,是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,老天注定要我先走一步。
麻烦你,好好照顾耳朵。
一定要治好她的耳朵,她喜欢拉琴,想当提琴手。
请你爱她的时候,也别忘了鼓励她、支持她,不要将她困在一方天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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