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谁要绑架我?-《一生一世唯爱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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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毕竟现在是自己掌管着身体,大妈懒得和那两个费嘴皮子了,她抬头看前方,耳边人声鼎沸,间或有公车报站的熟悉声,夕阳西下,染得前面的公车玻璃一片橙黄。陆续有下班族加入,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葱混杂着煎饼的味道。

    等车停在她家附近的时候,天色已晚了。

    二十年前的自家小区周边风景,看起来又略显陌生又带着回忆。

    李持盈背着书包,慢慢往自家小区方向走。

    一进小区门,路灯已经早早亮起了,小区里很安静,偶尔有几声蛐蛐的叫声。她百无聊赖,往耳朵里塞耳机,开始听少女下的歌。

    听了半首女团的歌,她赶紧切换,还是女团,她拿着手机死命切歌,最后发现她的手机里就没有别的歌了。

    真是没品味啊,这都什么歌词啊,不是我暗恋你你不知道我喜欢你,就是隔壁家的小婊子不要勾引我的男神我要去救他,不知道听听古典音乐陶冶情操吗。

    真是后悔在实验室工作太无聊,跟着那个棒子互相学语言,看看,学会语言的坏处就是听懂了歌词,发现好水啊。

    她气鼓鼓拉下耳机,聚精会神开始下载肖邦,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一只手捂上她的鼻子,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有力地搂紧了她。

    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,李持盈感觉眼前一黑,身体开始下滑,身后那个人搂紧了她的腰,往人少的角落拖着她,她回过神,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身体里。

    绑架?

    谁要绑架自己?

    就在大妈明白过来的瞬间,李持盈突然弯了下腰,高跟鞋用力往后蹬到来人的下体,自己的两只手同时锁住了对方捂住自己的右手,干脆利落将它分了筋错了骨。

    嘎嘣一声响,对方发出剧烈的惨叫声,李持盈摇了摇头,气体还是有一些进了自己的肺部,让她的大脑有些发晕,她盯着那个在地上蜷成一团的陌生男人,当机立断从书包里翻出铅笔刀,对准自己左手胳膊来了一下。

    血立刻流了出来,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许多。

    少女和大妈齐齐吓了一跳,不由自主抱到了一起,异口同声感慨道,“好凶残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绑我?”李持盈阴沉着脸说。

    她蹲下身,趁着对方没还手之力时,按住了他将他的双手双脚都掰脱臼,这才脱下自己的高跟鞋,用鞋底一下一下打着那个陌生男人。

    “你绑我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过了那股子吓人的劲儿后,少女和大妈松开了对方,只是暗暗下了决心,以后不要随便得罪二十八。

    地上的男人很年轻,大眼睛高鼻子,胡茬青青的,看起来不像是做绑匪的,更像个小明星,拿起手机直播自己做菜化妆,再喊上一句老铁双击666,多谢粉丝们给我的游艇,才毫无违和感。此时此刻,他一脸惊恐,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遇到了硬茬子。

    他话不成片,活像见了鬼,“你你你你你……”半天也说不完整。

    “我最讨厌别人欺负我了,”李持盈慢悠悠地说,她拿着高跟鞋,以一种有力而稳定的速度击打着对方的头部,“我的人生信条就是,宁可我负天下人,也不能让天下人欺到我头上,你好好的男人,有手有脚,干嘛非要找女人的麻烦呢?你认识我?”

    “我错了,求求你放过我吧。”小白脸挣扎着说,神色中有着楚楚可怜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行,”李持盈冰冷地说,“你绑我的手法很专业啊,说不定还有同伙,现在你在我手里,我感觉安全一点,我可是很害怕的啊。”

    哪里能看出她在害怕啊?

    老天爷。

    明明现在是自己最害怕,怕被她打死啊。

    “没有同伙没有同伙,”对方被打得鼻青脸肿,声嘶力竭,“我这是第一次,就是想捞点钱,求你放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绑我,被我打了,再求我放了你,要是我打不过你,你会放过我吗?”李持盈很有节奏地用高跟鞋继续抽打他,脸上浮现出讥笑,“这不公平啊。”

    “可怕,太可怕了,这真是我自己吗?”少女很是惊恐说,“这拿出来说是杀人狂魔,一点都不违和啊。”

    大妈兴高采烈插话,”没想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李持盈这么厉害啊,三十八的我,只会搞化学的。这位女王大人,你以前学过武术还是散打啊?”

    李持盈內视了被自己连番暴力,吓得哭哭啼啼的十八岁自己,还有三十八岁抠着脚当在看戏的大妈,心想这两个又是自己的拖油瓶了吧,她态度无比冷漠说:“其实我并不认为我是平行世界的她,我也不觉得你是,我想,我应该是她另外一个优秀的人格吧。”

    她盯着内心深处十八岁的自己,感受到她在害怕自己,“我和这个老阿姨,应该都是你召唤出来的人格,既然你需要我们,现在,你委屈地哭什么呢?如果没有我,现在你都被绑架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好可怕啊,”少女对大妈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“很酷啊,没想到她真的很能打,”大妈很兴奋,“我顶多只会做炸药,一点都没她高级。我快爱上她了,不对啊她就是我自己,所以我最后只能爱自己吗,不要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她都把这个男人打成猪头了,再打下去他是不是要挂了?警察会不会判断我防卫过当啊,”少女说。

    “那也比挨打强啊,”大妈说,“你从小到大挨过的打还少吗?”

    少女顿时无话可说,神色有些黯然。

    这个大妈,果然是自己。

    只有自己,才最了解自己。

    “是啊,你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她闭着眼,“我就是太懦弱了,从小到大,一直都是别人打我,别人欺负我,我根本不敢还手,也不会还手。”

    她哀哀从心里往外看另一个李持盈殴打男子,“她比我强多了。”

    一股不甘之气混合着羡慕和恐惧,油然而生,“其实,白天她打尹娜娜的时候,我明明很感谢她的,做了我不敢做的事。”

    在被李持盈打掉了四颗牙后,男子一眼看到远处走过来的中年妇女,浑身上下富贵逼人,整张脸没有一点皱纹,明显做过拉皮超声波和打了瘦脸,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是日常最吃他自己这张小白脸的贵妇啊,男子带着哭腔喊道,“姐姐,救命,救命啊。对就是你那个穿着香奈儿带着卡地亚拿着迪奥的小姐姐,快救命啊。”

    中年妇女站住了脚,往后退了几步,看清楚了是李持盈在打人,这才拍着胸部庆幸说:“李持盈,你在做什么啊?”

    目光顺势落下被她打的男人身上,虽然鼻青脸肿,但能看出来是个不错的美男子,还很有审美,不会是自己不记得的小情人找上门被李持盈打了吧?

    “这个男人想袭击我,”李持盈手下没停,撇了眼远处围观的白婷,心知肚明她怕事,说,“我刚才报警过了,警察应该快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,可吓死妈妈了,”白婷很是嗔怪,“既然你打他了,不赶紧回家还呆这做什么,万一他有同伙怎么办?”

    李持盈听到了远处隐约的警笛声,这才将手里的高跟鞋穿回脚上,又从胳膊上蘸了蘸血,往自己脸上脖子上都抹了抹,抓乱了头发,这才跑到白婷身边,“妈,我这都是因为,害怕啊,幸好你及时出现,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了,会不会被卖到山区关起来?还是把我的肾偷偷卖了我只能惨死街头?”

    她抱着白婷嚎啕大哭,“太吓人了,呜呜呜呜呜呜呜。”

    警察赶到的时候,就看到一个满脸血迹,蓬乱头发,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女孩被自己妈妈护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地上躺着一个被打成猪头样的男人,显然就是犯罪分子。

    母爱真是强大啊,打扮的如此贵妇的妈妈为了保护女儿,都把这男人打残了。在把犯人送进警车前,警察们都这么想。

    “警察叔叔,你们终于来了,”犯罪分子一把扑上来,抱住大腿就不放,“你们可算来了,呜呜呜呜呜,要打死人了,呜呜呜呜呜呜呜。”

    警察……

    “放开手,带上这手铐,”警察们看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不放,就不放,”犯罪分子大义凛然,视生如死,“万一放开你们我又被打怎么办,抱紧你们,她再敢打我,就是连你一起打,那是袭警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不放,现在就是袭警,快放开我!”警察最后还是没办法,带着自己的腿部挂件上了警车,并用眼睛看着白婷和李持盈,“一起去录口供吧。”

    母女二人折腾到晚上快到十二点,才算顺利回到家。

    李持盈争分夺秒用最短时间把作业做好,那边白婷在洗手间洗漱完,李翔才醉醺醺进了门。隔得太平洋那么远,李持盈都能闻到自己爸爸身上浓烈的女人香水味。仿佛不通过这个,都不足够证明他的魅力一样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白婷问李翔,她的鼻子应该是被最高级别的雾霾熏过了,所以对味道什么的已经分辨不了了,只是用关心的语气和李翔说话。

    这问题让卫生间里的李持盈哑然失笑,她低头看手机,上面的时间分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三十了。

    从前她以为爸爸出轨,是瞒着她和妈妈,还真是天真啊。

    年少时的无知,和树上的樱花一样,一阵风过去,就什么都没了。

    她妈妈这么精明的人,怎么可能不知道呢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在怪我喽?”李翔挑着眼看她,说,“我回来早你不高兴?”

    “高兴,高兴死了,”白婷语带谄媚,“公司最近要投资什么新片了?有我的角色吗?”

    李翔眯着眼看她,缓缓吐出一口气,“最近只投资青春电视剧,你演什么?女主角的妈?”

    “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老婆呢,”白婷嗔怪道,“怎么我也是女主角的姐姐吧?聪明善良大方,男主角不由自主为我吸引,我为了成全妹妹,忍痛拒绝了他,其实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,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去堕胎,啊我这故事好不好?我真是太有才华了,要不是为了做演员,我做作家,还有那些作家混饭吃的地方吗?我最近看了一个十八线的女作家书,叫什么商夏周的,连个胎都不堕,活该她不红,还好意思版权费要高价,没我们这些投资方,作家算什么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懂什么啊,”李翔批评她,“都2016年了,再蠢的投资方也不会随便让青春片里的女人堕胎了,有空你能不能多读点书?”

    白婷虽然吃了闭门羹,她毫不畏惧,眼睛亮亮,“老公,最近我新签了一个小姑娘,长得特别好,你看适合不适合你投资的新剧,改天约一起吃饭面面?”

    她话里带话,李持盈在房间里面听得清清楚楚,她冷笑着冲另外两个自己说:“看,咱妈又要给咱爸送小情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能吧,”少女大惊失色,”他们两感情还不错啊,一到打我的时候,咱爸要动手咱妈都会很有眼力见地及时递刀。”

    “咦,胆子变大了嘛,这事都敢拿出来说了,”大妈乐呵呵,然后给她补了一刀,“不过咱妈的确有这爱好,每次想抢什么她自我感觉良好的角儿的时候,她就送小姑娘给咱爸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件事了啊,”李持盈冲三十八岁的李持盈说,“大家声音小点,再听听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就是看演员的眼光好,”外面的李翔高兴了,“那就明天吧。”

    他打着哈欠上楼睡觉,白婷跟着他身后就走了,“那给我个好角色啊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,回头让编剧专门给你写一个,行了吧?”

    “老公你最好了,这样写你看行不行,我和女主一起去相亲,结果相亲的男人看上了我,但她毕竟是我的妹妹……”

    世界一片安静,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什么意思啊?

    不见棺材不落泪?

    白婷心里有点不痛快,她用力推开李持盈的房门,发现她这么快竟然睡着了。

    她用力去摇自己女儿,很是嫌弃,“澡都不洗就睡觉?你这么邋遢,真的太给我丢脸了。”

    李持盈揉了揉眼睛,装作被她叫醒的样子,她翻身下床,一声不吭就进了浴室,顺便就把浴室门给关上了。

    “李持盈你什么态度啊,和你爸一样,都不是好东西你们父女,今天要不是有妈妈我,你就危险了你知道吗,”白婷站在卧室里,恨恨骂了声。她看李持盈依然没有反应,又怕闹大了,引来了李翔的话,自己更加得不偿失,只好悻悻地走了。

    少女惊呆了,她结结巴巴说:“我妈怎么这么不要脸?今天明明不是因为女王大人,我就惨了好吗?她根本没意识到,如果我没靠自己反抗,我就被人绑架了,也许还会被撕票啊。”

    “靠我,”李持盈提醒她,“不是靠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你终于醒悟了啊少女,”大妈苦口婆心,“奶奶不是说了,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就是她白婷啊。”

    少女哭出了声,“可是,她一直说,那是因为她当年年幼无知,被爸爸哄骗了,让她未婚先孕,只能嫁给爸爸,不然她有大把前途可以去念书的。”

    李持盈听不下去了,她打破少女的解释,“别听白婷吹了,她就一个专科学护士的,还能继续念什么书?”

    “她不是说她是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吗,还说她是学霸,当初研究生考试都是第一呢……”少女带着哭腔说,“她从小就说我蠢,读书读不好,人长得也不好,还胖,根本不像她,又聪明又美丽,生下我这个残次品,给她丢了脸。”

    “咱爸靠拆迁发家后,她倒是去北电进修过,说的是那个吧?”大妈说,“她同学里面很多人和她差不多,还有人给她介绍小白脸呢。”

    “咱妈还有小白脸?”少女石化了,尽管从小被父母混合双打,爹不疼妈不爱奶奶唾骂声中长大,但一夜之间知道父母的绯闻史后,她的心情极度的复杂,像是一瞬间看完了几百万字的总裁豪门恩怨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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