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杀手-《夜行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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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我是谁?”
“恕属下愚昧。”见对方似要趋近,他咬咬牙,“请长老恕罪,属下尚有急事,先行一步。”不等回答他翻身上马,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。
三大长老的徽记,唯一不曾见过的,只有九微警告过的那一位。
心在狂跳,抛掉魔影纵回司驷监,他强自镇定交还健马,偕办完事务的仆役一同走出,祈盼能好运地躲过魔头。
“站住。”
梦魇般声音钉住他的脚,好整以暇拦在前方的,正是以为已经躲过的人。
身边的仆役已经躬下身,他定定神,随之见礼:“参见枭长老。”
“原来你清楚我是谁。”男子微笑着一步步走近,眼中有抹猫戏老鼠的得意。
“属下眼拙,刚刚才得知。”
“你先下去,我有话和他说。”男子随意挥退下仆。
“还是不必了,迦夜正等属下回去复命,改日再聆长老教诲。”不必张望他也知道对方挑了人迹稀少的地方堵截,又是刻意而来,脱身希望渺茫。
“什么时候一个下役连本长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。”枭长老阴阴地笑了笑,蓦然断喝,“滚!”一旁的仆役脸如土色,恐惧已极,慌乱地牵马逃去。
事已至此,他镇定下来:“敢问枭长老有何吩咐?”
“你听说过我。”男子踱至他身边。
“属下不懂长老的意思。”
“你知道我好男风。”奇异的目光写着赤裸裸的欲望,“跟着我,会比迦夜好得多。”
“教王令属下为迦夜影卫。”
“教王也会改变主意,迦夜又如何,我去要人,她敢不给?”轻飘飘的话断绝了所有退路。
“既是如此请长老上禀,待教王示下,我才好跟随。”他垂下眼,咬牙挤出话语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男子趋近身侧,音如鬼魅,“今天,你躲不过。”
一横心他猝然弹起身,指掌并立如刀,攻出最狠毒的招式。
枭长老似乎并不意外,随手拆解攻击,他不顾两败俱伤,只求能夺开一线逃走,可随着时间推移越打心里越凉。一只手穿破了防卫狠狠击在腹部,他疼得痉挛起来,一错神已被制住要穴,动弹不得。
“这样的相貌,真是可惜。”冰冷的手替他擦去冷汗,语气仿佛十分遗憾,他几乎忍不住破口大骂。
“偶尔我也喜欢用强的,更刺激,特别是在野外。”衣襟一声裂响,他的衣服被生生撕为两半,随着一只淫亵的手抚过,肌肤爆起了无数颗粒。
被一个男人——他的牙龈已经咬出血,直恨不得自己瞬时死了才好。
“迦夜见过枭长老。”
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,淡淡的一如平时。
正在游移的手离开了他的身躯。
“迦夜。”枭长老干笑一声,“我以为你懂进退。”
“迦夜不敢,殊影办事迟迟未归,是以过来看看。”女孩垂着头,像不曾看见发生的一切。
“那你尽可放心,稍后我自然会放他回去。”
“不敢有劳长老。”
“你不听我的命令?”
“迦夜只是带回下属,何来抗命之说。”
“我命你立刻离开。”
“只要长老放开殊影。”
“迦夜!”枭长老终于起身,厉声呵斥,“你该清楚得罪我的后果!”
她终于抬起头,漆黑的额发下,冷冷的双瞳宛如暗夜:“他是我的影卫,教王所赐,并非可以肆意胡来的对象。”
男子怒极反笑:“你看准了我不会对你动手?”
她也笑了,冷漠的眼神暗藏锋锐:“长老何出此言,只不过为区区一个影卫伤了和气未免让人笑话,教王面前也不好交代。”
“你拿教王来压我?”
“岂敢,迦夜只是提醒长老莫要为了一时激动不顾大局。”
枭长老静下来,拾起丢在一边的衣服穿上,目光阴限:“好,我看你能护到什么时候,只怕到时连你都——”
人消失了,怨毒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。迦夜无声地吐了一口气,行近弯下腰为他解穴,丝丝凉凉的黑发拂过他赤裸的肩头,突然一震,身体恢复了行动的能力。
她收手转身,等他整理破碎的衣衫。
屈辱的感觉铭刻不去,他心里一时恨极,看着比自己矮小许多的女孩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。
“殊影。”她背对着他微微叹息,寂静良久,终于做出决定,“回去交代他们收拾行李,此次莎车之行,你与我同去。”
出发前,天未亮。
他走出门,一个纤影已在门外逐一检点马背上的行囊。一一过目,巨细无遗,甚至连药匣都打开检视,确定无虞才归拢行李整装上马。
出山果非易事,关卡重重一丝不苟,即使守卫认得迦夜,谦恭如仪,仍是查验了玉敕后才放行。他策马跟随,极力稳住心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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