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十八子赣江呈凶 翻江鼋水底称雄-《美人如花刀如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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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后就是拜天地入洞房啦,当时辛小天挑开她盖头,说得又是《崔莺莺待月西厢记》里的一句戏词:“今宵端的雨云来!”

    结果两人玩到这里,外面一片砸门声,原来那些大厨终于把锁打开,气哼哼的过来了。

    若不是这些厨子,两个人会不会真的端的雨云来啊?呵呵,不会,那时辛小天才十二岁,还今宵端的雨云来呢,真好笑。

    说到诗词,小天哥哥可比逸飞哥哥读得多了去了。哎哟,糟糕,自从见了辛小天,我把逸飞哥都忘到一边去了。我怎么能是这样?

    曲飞眼见船舱中水越积越深,秋桐却只是抱着辛小天呆呆站着,脸上一会愁一会喜,还以为她吓呆了。自己空有一身武功,却因不通水性,真是老牛掉进枯井里,有力无处使,今天看来要葬身鱼腹了。心道:“要是徐达不死,那该多好,他号称翻江鼋,水下尚未逢过敌手,定可解决江里的几个水鬼。”

    此时船里水已将满,眼看就要下沉,曲飞突然脚底一疼,一个跟斗翻了起来,原来有个敌人性子较急,看准位置,隔着船底刺了曲飞一刺,幸而曲飞反应神速,听到“笃”的一声,立即跃起,不然这一下脚背也被贯通。曲飞大怒,人在空中时,对准那洞,一刀疾射出去,那刀势如风雷,“哧”的钻入水底,一团鲜血立时冒了上来,想来刚才那人不死也受了重伤。这一下,慑得江下之人,无人再敢犯险。

    就算敌人不再动手,也不要一时三刻,船上四人,也要沉下去了。正在这紧急关头,一艘大船,船头站着一人,扯满帆,顺风顺水,直向小船而来。

    临近时,却听船上那人大叫:“飞哥!”曲飞抬头一看,不由又惊又喜,原来那人竟是徐达!

    “接着!”说话间,徐达从大船上扔过两条帆绳。曲飞与秋桐各分出一只手抓住一根,徐达手一抖,将两人及分别抱着的汤和和辛小天,像放飞筝似的拉得飞了起来,在空中一个回旋,落到了大船的船头。曲飞再次跳回小船,把花云也救回了大船。

    曲飞刚一站稳,即忍不住又惊又喜的问道:“大王八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原来徐达外号翻江鼋,这个鼋就是大鳖的意思,鳖者,王八也,是以好朋友都拿他开玩笑,叫他大王八,徐达也不以为忤。

    徐达正要回答,突听船底传来“铿铿”之声,当即道:“此事孩子没娘,说来话长,有空咱哥儿俩再细说,先把江中的几个水鬼除掉再说。”

    说着,掏出几个棉球,塞进汤和与辛小天耳中,拿出一个黑黝黝的木箱,点燃上面的引信,扔下江去,对曲飞、秋桐道:“快捂住耳朵!”两人闻言赶紧捂住耳朵,只听到水中传来炸雷似的一声响。震得两人耳鼓生疼,头晕目眩。刚把手拿开,却听徐达又大喊了一声:“又来了!”又点燃了一个相同的箱子扔了进去,又是“轰”的一声,这次响了之后,船边飘了一圈鱼,俱都被震晕,个个翻着白白的肚皮,有一条甚至炸到了徐达的脚边,徐达拿在手中掂了掂,道:“等下大战结束,把这个煨了汤,给两位受伤的兄弟补补。”说笑之间,又连扔了两个箱子下去。直到船的东西南北方位全炸遍,数数共放了八个水雷。这下赣江里的虾兵蟹将可倒足了霉,平白无故的搭上了许多性命。若是水底真的有龙,估计也要逃之夭夭了。

    放完之后,徐达将上身脱光,露出一身黑油油虬结的肌肉,手拿两把分水峨嵋刺,一个鱼跃,跳下江去。他水性真是好,从这么高跃进江中,水花都没起一个,只听轻微的“啵”的一声,人已不见。

    曲飞、秋桐一起凑到船边,伸头观看,只见水下水波滚滚,显见和敌人已经交手。不久一股鲜血冲上水面,将江水染红,却不知是哪个受伤或身死。曲飞、秋桐只有干着急的份,空有一身武艺,却是帮不上一点忙。

    算着徐达到水下已有一柱香的时间,曲飞估摸着他要上来换气,当下飞刀在手,盯住水面,果不其然,徐达像一只海豚一样,从水底一跃而起,冲出水面丈余,而有三个人跟着冲出,似是算准徐达气竭,竟是全力向他攻击。只听“呜呜呜”三声,曲飞放了三把勾魂夺命刀,刀刀正中三人咽喉,三人就直挺挺的又摔到江水中去。曲飞的飞刀有很多种,这勾魂夺命刀,是刀柄中空,留了槽眼,疾射之后,风贯槽眼,发出厉鬼一样的响声,故叫勾魂夺命,一般敌人,听到这飞刀“呜呜”之声,顿时大小便失禁。

    徐达在空中喊了一嗓子:“多谢飞哥!”头下脚上,“哧”的一声,又钻入水中。

    只见水底又是暗潮涌动,一股股血水泛了上来,只看的曲飞与秋桐满手心都是汗,偏是一点忙也帮不上。

    突然间风平浪静,清风不起,水波不兴,整个江面一平如镜,将蓝天白云,青山全都映了进来,一时间不知是天上是人间呢,还是人间是天上?

    水面静止了,但是曲飞和秋桐反而更紧张了,在一片死寂中,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力量。

    突然如“银瓶乍破水浆迸”,一个人“哗“的从江中高高跃起,曲飞飞刀在手,尚未作势,已看出这是徐达,当下长吁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徐达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,已站上船头,浑身水滴答滴答,真如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,伴着滴落的水珠,身上的伤口也汩汩的往外冒血。曲飞赶紧道:“大王八,你挂花了,赶紧包扎一下。”说着拿出金创药,替徐达包扎。

    徐达浑若无事,正自喋喋不休的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:“我那水雷,火药中混着铁砂、铁蒺藜、倒刺勾针、铁莲子等物,一炸之下,嗖嗖地只朝水底钻,管叫水下的人防不胜防,避无可避,就算他侥幸没有被击中,八个水雷炸完后,以此爆炸之威,也会被震成严重的内伤。是以当我下去之后,十几个龟儿一起攻来,我看十个倒有八个带伤。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子,被老子一刀一个,全都解决了。”他说得高兴,全忘了被人追上江面,被曲飞解救的事。

    曲飞知他脾气,微微一笑,问道:“那后来怎么在水下耽搁这么久。”徐达一拍大脚,正拍在伤口上,“哎哟”一声,接着道:“最后还留下一人,老子想抓个活口,问清敌人到底是谁,因此在水底下和他追来追去,哪知那小子奸滑,围着船转来转去,眼看就快抓到了,忽地像臭虫一样,放了一个大大的臭屁,不过他的臭屁却是墨汁,弄得老子两眼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,老子怕遭暗算,只好游开,就此让那龟儿子逃了。”

    他这样一说,曲飞和秋桐才知,刚才那水面平静的原因,原来是两人在船底躲猫猫来着。

    秋桐奇道:“那天峡谷里大火,没见你逃出来,我本以为……”说到这里,就此打住,生怕得罪了他。没想到徐达又是一拍大腿:“奶奶个熊,轻功向来不是老子强项,那火来得这么快,老子就知道要糟,情急之下,一刀把马给杀了。”

    秋桐“啊”了一声,心下好生奇怪,心道:“这人真怪,死到临头还拉个垫背的。”

    徐达似是看出秋桐心思:“你道老子滥杀无辜,是吗?那马要不死,老子就得死。再说,老子给它一刀,也是赏它个痛快的,不然还是会被火烧死。”

    秋桐道:“徐大哥说的是,那马反正是逃不出来的。却不知徐大哥是如何逃脱的?”

    徐达得意扬扬,接着道:“我一刀杀死马匹,立即用刀划开它们肚子,掏出五脏六腑。”秋桐一向喜爱动物,闻此又微微皱眉,心道:“马都死了,你还何苦如此?”

    徐达接着道:“我将五脏六腑都堆在马身上,一下钻进了马肚子里。当时火烧得虽大,但是这几匹马流的血,将方圆一丈范围内的火还是扑熄了,我又躲在马肚子里,上面还压着几具马尸。也是老子福大命大,命不该绝,逃过一劫。幸亏那火油着得快,但也很快着完,要是着的时间再长一点,老子多半变成烤乳猪了。”

    突听有人笑着接道:“非也非也,就算你被烤熟,也是一个烤王八,断断不会变成烤乳猪的。”

    几人向说话方向看去,看见一条小船,已划到大船边上,船头站着一人,正是王腾!划船与掌舵的,却是纳兰与素月姐妹。原来两船当时已相隔不远,他内力修为好,徐达嗓门又大,已将徐达后面的话都听到了。

    只见王腾接着问道:“烤王八,那你后来怎么和曲飞他们走散了。”

    徐达苦着脸道:“还说呢,那火虽没烧到老子,那烟可够毒的,把老子熏得晕了过去。待老子醒来,除了一地死尸,一个活物也没有。老子拔刀吃了几块烤得半生不熟的马肉,补充了一点体力,就飞身上路,追赶飞哥一行。没想到一直追到赣江边上,也未见到他们。老子一打听,原来他们还未到,当即在这边雇了一条大船,又从黑市买了这些霹雳堂制造的水雷,就怕那些小子来找麻烦。果不其然,那些水雷都派上了用场。”说完叹了一口气:“可惜,让最后那小子逃掉了。”

    王腾哈哈大笑,从小船边上扯上来一张网,网里竟然是个人:“你看,是不是此人?”

    徐达定睛一看,果见那人一身水鬼装束,不由喜道:“正是此人,不知怎地落入你的手中?”

    王腾还未来得及回答,纳兰接道:“我们姐妹正在划船,突然水里噗哧一声,窜出来一个人,跳到我们船上,见我和妹妹是女流之辈,就要抢我们的船。”素月接道:“我们姊妹当即拔剑抵挡,那人见打不过我们,突然一个虚招进攻,人一个后跃,哧溜一声,钻进水里就想逃。”纳兰随即接道:“幸好王大哥号称天网,当下他手臂一扬,一张圆形大网,撒了下去。顿时把那人罩住了。”素月道:“那人就拼命挣扎,那知越挣越紧。”纳兰道:“那人就拿了刀子来割,却不知王大哥的网可是金丝混着乌丝编织而成,他又哪里割得断。”

    两姐妹齐声道:“就这样,这人被网裹成了一颗大粽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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